他没有来,也没有电话,人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。终于,她沉不住气了,跑到医院去找他。一个人告诉她:“姜医生在手术。”她便什么都明白了。她理解他,他应当知道她理解他。他采取躲避的方式太残酷,也是对她的侮辱。
“晓雪,开门呀。”
“有事吗?”
姜学成提起手里的一个兜:“给丁丁买的玩具,答应过他的。”开还是不开?没容晓雪想好,她已经把门打开了。她为自己的软弱恼火,转身向里走。姜学成小心地跟在后面。
“对不起,今天才来……那天真的是临时发生了特别的事。”
晓雪不说话。
“相信我,我没有骗你。”
晓雪仍不说话。
“我今天又跟那个老板通了电话,他让你星期一就去上班。”姜学成边说边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,放到茶几上,推到晓雪面前。
“什么?”
“两千块钱。多少是个补贴,你一个人带着个孩子……”
晓雪的身体绷直了,生硬地道:“他父亲给抚养费。”
“晓雪……”姜学成说不下去了,泪水涌上来。他哭了。
晓雪不禁心又软了,递过去一块纸巾。姜学成用纸巾擤了擤鼻子,声音清楚些了,“晓雪,事到如今什么都不用说了,是我对不起你,我会尽我的一切力量补偿的。”
“补偿?”
“对,补偿!”姜学成热切而诚恳地:“我去找钟锐!”
晓雪愕然。
“我找他。我跟他说,我们俩是清白的。还有,是我追求的你,咱们俩的事,一切责任在我……”
晓雪嘴唇哆嗦起来,声音因此抖得厉害。“滚。”她说。
姜学成没听清:“什么?”
“滚!”
姜学成听清了:“晓雪!”他一下子扑过去,去抓晓雪的手。
晓雪站起来,厌恶地躲开了:“我一直以为我理解你的选择,因为你更看重事业。现在,我知道,我真的误解你了。还有,你不必费心费力地把我推给别人。你没有这个义务,更没有这个权利,我是个人,不是件东西!……”
“怎么能这么说呢,怎么能这么说呢,怎么……”
晓雪打断了他的喃喃自语:“至于我和钟锐的事儿,与你根本无关!快走!”她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信封往他怀里一搡,“走!”(一四三)